在過去一個多月的假期裡,我回到中國探望年邁的父母。這次回國距離我上次回國,已經過去了八個年頭。故鄉無錫已經是今非昔比、面目全新,一二十年的城市規劃建設已見成效,處處都是嶄新的建築,高樓拔地而起,道路四通八達。更為可喜的是,自然環境、生態狀況、空氣質量得到大大改善。剛剛回國的頭幾周,我好似一個外地人一般,竟然連回家的路都找不到了!
對於城市建設而言,道路建築等硬件設施較易發展完善,然而人們生活的心態、精神面貌等軟件要素卻是不易改變。近年來,國內流行內捲文化,就是意指無謂的高壓、內耗等生活工作節奏,仿佛不少人都在為了某一個目標在拼命、在奮鬥,當然,其中也有一些人因著種種原因而躺平了。不過,據我一個多月的觀察,好像躺平的是少數,內捲的人還是大有人在。這一點,從每天的道路交通狀況可見一斑,不但是交通擁堵,而且大多數車輛都爭道搶行。交通法規在各位駕駛員的眼中,仿佛形同虛設,各人都是按照自己的意思開,想怎麼開就怎麼開。尤其是廣大的電動單車駕駛員們,更是慌不擇路,個個爭先恐後、奪路狂奔。除了車輛速度讓人心驚肉跳,駕駛員們的面部表情也是讓人不安,每個人看起來都不是很開心,人人眉頭緊鎖,心中好像都有一副難擔的重擔。
曾幾何時,我也曾經是這一群內捲大軍中的一員,為著所謂的理想人生而四處奔波。如今,我站在路邊,看著這滾滾車流,仿佛是局外人一般。不過仔細想來,也不太可能完全置身局外。雖然不開車,但是還必須要過馬路,面對滾滾車流,還有不知道減速的駕駛員們,我們夫妻二人只能手挽手,冒著生命危險過馬路。這可能是因為在國外生活久了,習慣車輛禮讓行人,對於眼門前的這一種狀況有些不知所措了。當車輛向你飛速駛來,非但沒有減速、停車,反倒是向你鳴笛示警,說老實話,我的心中難免就會有一種被冒犯、不安全的反應,身體也會很自然地做出種種抗議示威的動作。不過轉念一想,在我信主以前這樣的反應可能最是自然不過,如今我既然已經信主,那麼這位我所信的主耶穌,祂在我當前的處境中有何心意呢?當我處在這一種看似混亂,不能夠適應,充滿危險不安的處境中,復活的主耶穌在做什麼呢?在這樣的處境中,我對耶穌的信心有何表現呢?這樣的信心是否能夠讓我的行為反應有所改變呢?
我們這次回國的主要目的是探望、陪伴年邁的父母,四位老人都已到了八、九十歲高齡,能夠多花些時間陪伴他們是我們做兒女的心願。話雖如此說,然而回到原生家庭,回到過去長大的環境裡,不可避免地要面對那份親情關係。中國式父母的愛讓人感到窒息,父母和兒女的互動關係中有不少的糾纏不清。在我的原生家庭中,父母之愛是讓我感到被掌控、不被尊重,在我成長的關鍵歲月了,我與父母之間的互動關係是不健康的。他們想按照自己的好意安排我的生活,而我往往是選擇反抗、或者就是逃避,這種關係的互動模式也深深影響了我。在與他人建立健康關係的嘗試中,很多時候都難以避免原生家庭所遺留下來的影響。回到原生家庭,好像是帶我回到了過去的成長環境,復活的主耶穌,你在這個環境里作了什麼?你在這個家裡還要作什麼呢?在過去的這幾周裡,我常常邀請主耶穌同我回到這個家裡,復活的主耶穌在我的成長過程中究竟作了什麼?我深深地相信,在過去的幾十年中,無論是好、是還,是順利、還是挫折,是高興、還是難過,愛我的主耶穌始終是良善的,祂一直按照自己的心意在模塑我。祂的工作還在繼續,在每一天我和父母的團聚中,主耶穌在幫助我與父母之間建立健康的互動關係。更為重要的是,祂正在教導我,在混亂不堪的車流滾滾中,在自我中心的扭曲人際關係中,我都要學習安息在祂的恩典中。無論身處在怎樣的環境中,主耶穌祂仍舊掌權,祂是我永遠的生命之主。